这个青花灵芝纹盘，是第一次逛地摊时淘来，约摸清中期的，画风忒抽象。犹记得在一个老大爷摆的摊位初见它，釉水莹莹然，衬得周围器皿略显黯淡。
不过这并非稀罕之物。灵芝纹的各式器皿，自明至今仍在烧制。存世量之大，以至于每个带瓷器的地摊不摆上那么几个，就仿佛不够排面。
但这个纹样又如此有趣，无论杯、盘、碗，均是从中心辐射出的S型曲线将盘子分隔成一片片，每一片里，简化版的折枝灵芝和缠枝灵芝交替。中心点，有些是螺纹，有些是折枝花卉。我更喜欢螺纹那种，不过既然还没遇上，那也是莫可奈何的事情。
民窑画风粗犷，线条随意，显是为了大批量订单，匆匆而就，不似官窑精雕细琢。这个盘子的每一条曲线都几乎是一笔落下，挥就而成。而灵芝图案，写意到几乎难以辨认。这些似非故意的因素，让整个盘子的画面，呈现出一种曼妙的流动感，佐以润泽且泛着青意的釉面，如水面浮光闪烁。
我曾一度尝试搜有没有相关考据，想知道图案为何会演变为这般模样。但如果从故宫藏明永乐青花灵芝纹折沿盘看起，似乎纹样演化路径又如此明晰。
还有个朋友看我在那里瞎琢磨，道：你大约没吃过灵芝吧，灵芝就是这样一片片的。
……好像有那么些道理吧。
无论如何，它是那样廉价，又是那样有趣。
在网上粗略搜的相关资料呢，几乎没有能看的。似乎没多少人在意它如何源起，为何风靡，笼统只说灵芝延年罢了。但灵芝的寓意，未能让我相信是它广为流行的理由。
我只能知道，它曾盛行于民间，而今也普遍交流在入门玩家之间，让蒙昧如我也得以一窥大历史掩映下的小生活。
其实呢，它很美。
明前懒花狸